最近某微信微信官方账号发表的文章《甘柴劣火》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广泛讨论。其中一个主要争议是，这篇文章是否属于洗稿。
有人认为，本文引用大量对传统媒体的深入调查，涉嫌侵犯他人版权；也有人提出，目前向公众发布的新闻属于合理使用范围，传统媒体文章从媒体上的二次传播不是复制，而是独立思想和评论的二次传播。
随着全媒体时代的到来，新闻版权纠纷层出不穷。《法制日报》记者采访了行业相关专家。
合理使用的范围有争议
版权法需要改进
中国传媒大学政法学院教授刘认为，著作权法中的时事新闻是指不符合原创性要求的纯事实性新闻，如格式化的会议报道等。因为它不具备作品的要素，所以不能受到著作权法的保护。相反，无论是现实主义的新闻报道，还是虚构的文学作品，只要构成原创表达，都可以作为作品受到著作权法的保护。
新闻作品的原创性尤其体现在作者对材料的选择、词句的选择、文章的布局上。刘对说道。
中国政法大学传播法研究中心副主任朱伟认为，目前的一些新闻是对事实的简单描述和报道，属于著作权法中合理使用的范围。但有些时事新闻作品是深入、深挖的调查性时事新闻，要求创作成本高，不属于合理使用范围。转载和引用它们需要当事人的同意并支付费用，也就是他们拥有所谓的人身权和财产权。
著作权法对时事新闻提供保护，但没有区分时事新闻和时事新闻作品。由于二者在法律上没有明确的区分，容易混淆，导致合理使用范围较广，导致传统媒体创作的时事新闻作品羊毛出在身上。朱伟说。
朱伟表示，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著作权法中的相关规定可以进一步完善。虽然相关司法解释也做了相应的补充，但司法解释、司法判例和法律规定之间仍有一定的距离。希望能够进一步修改法律，明确时事新闻、时事新闻作品、新闻评论、叙事讨论等作品形式之间的界限和著作权。
据刘介绍，虽然新闻的概念有时存在于著作权法中，但并没有明确的定义。而且，即使将来有可能在法律条文中对其进行界定，也不一定会给实务界带来很大的影响。
虽然洗稿形式很多，但内容不变
抄袭他人表达构成侵权
ZX.wnfCW。Cn近年来，洗稿问题越来越受到重视。据相关媒体报道，国家版权局、互信办公室、工业和信息化部、公安部联合推出了王剑2018特别行动。此次王剑2018特别行动重点打击通过洗稿等方式侵犯抄袭、篡改、删除媒体原创作品的行为，规范搜索引擎、浏览器、应用商店、微博、微信等涉及的网络转载行为。通过查处一批非法转载案件，依法取缔和关闭微博账号、微信微信官方账号、头条号、百家号等一批互联网用户的非法新闻网站、网站渠道和公众账号服务商，以达到整治和规范的目的。
另据了解，2018年12月3日，微信公众平台发布《微信公众平台洗稿投诉合议规则》，试图建立合议机制，将实践中发现有争议的洗稿内容提交给洗稿投诉合议小组成员进行评估，合议后得出结论。
洗稿是一种什么行为？中国传媒大学法律系副主任郑宁认为，首先，我们应该
刘对洗稿的定义是保留他人作品的内容，改变外在形式，即以自己的方式把他人说过的话再表达一遍。正是因为内容基本相同，所以，改版后的稿子和原稿放在一起，依然给人似曾相识的感觉，或者说是换汤不换药。
ZX.wnfCW。Cn朱伟认为，真正的洗稿形式有很多，包括人工洗稿，甚至人工智能洗稿。洗稿最差的就是临摹粘贴。在电商平台上搜索洗稿神器，会产生大量的商品信息。使用这种洗稿神器，只需要进入主题，开始煽情的标题，就可以拼凑出十万篇文章。
但借助相关资料，往往会有大量事实重叠，难以界定是否属于借鉴他人内容进行评论。朱伟认为，文章《甘柴劣火》的作者没有及时有效地注明引用文章的出处，引用部分过多，在评论时不完全符合著作权法关于合理使用他人作品的规定，因此该稿件涉嫌洗稿或侵权。
及时有效的标注引文来源可以避免侵权吗？
ZX.wnfCW。Cn朱伟认为，大篇幅复制引用不能避免侵权，应根据著作权法的比例原则进行比较分析。
ZX.wnfCW。Cn刘认为，著作权法没有明确规定表明出处的义务，而是规定了作者的署名权。在著作权法的司法解释中，有一条规定，应当注明他人撰写的时事新闻的出处。由于著作权法已经规定时事新闻不在著作权保护范围之内，这一司法解释的规定在性质上更接近于反不正当竞争法层面的规制，是对信息传播者的一种保护，有其合理性。
就洗稿行为而言，当原创作品的原创表达被复制时，如果原创作品没有被使用到侵犯著作权的程度，不表明来源不构成侵犯著作权，当原创作品被使用到侵犯著作权的程度，即使表明来源也不能改变侵犯著作权的本质。刘对说道。
从法律角度看，洗稿是否属于侵权？
刘认为，洗稿行为是否构成著作权侵权，要看具体情况
情况而定。著作权法中侵权的认定为侵权行为侵犯的是作品的表达,而非其中的主旨、风格、情绪、态度等。作品中所包含的事实信息也是不受著作权法保护的,换句话说,之前作品已经记录的事实,他人仍可以以自己的方式重新描述。判断一个洗稿行为是否构成著作权侵权,要看这个行为是否抄袭了他人的表达。刘文杰说。
对于洗稿的法律后果,刘文杰认为,只要侵犯了原创者的版权,那么就要根据著作权法承担相应的责任。
因为我国著作权法保护的是表达,不是思想。所以大部分洗稿等于是打了个法律的擦边球。因此,认定是否构成著作权法意义上的侵权可能还存在一定的困难。郑宁说。
加强职业伦理规范
唾弃洗稿保护原创
在实践中,关于一些新闻作品类别的区分并非泾渭分明。
朱巍认为,实践中对深度调查类作品的版权保护是不利的。调查记者写作一篇深度调查报道非常耗费精力。但在现在的市场环境下,传统媒体记者完成作品后,一旦变成热点,就会吸引个别自媒体借助现存稿件,有时候甚至添加想象,拼凑成爆款稿件。
自媒体付出的成本较少,但利润较高。要加强对新闻伦理的监管,让媒体人对新闻职业的追求不至于渐行渐远。朱巍说。
关于新闻作品版权保护的司法实践现状,刘文杰认为,对于司法实践的理想状态,法官有自己的理解。不同的法院有不同的把控程度,有些地方会把控得比较严格,有些地方把握的尺度比较松。有些地方会认定更高的赔偿额,有些地方会倾向于降低赔偿额的标准。从宏观角度看,给现在的司法实践下一个好或不好的判断,意义不大。
根据国家网信办2017年出台的《互联网新闻信息服务管理规定》,互联网新闻信息服务提供者需要相关资质。如涉及到政治、经济、军事、外交时政类新闻的报道、评论,分为两类资质,一类资质媒体,能够采编、转发；二类资质媒体不能采编,但可以转发。
朱巍认为,有的微信公众号作为自媒体没有新闻资质,不但不能采编刊发时政类新闻信息,而且连转载的资质也没有。
但不能用这个理由去论证洗稿的合法性。这是两码事,前者涉及到国家对于新闻来源的监管问题；而后者涉及到版权和新闻媒体从业人员的职业伦理问题。郑宁说。
近几年,随着智能手机兴起,社交软件日益普及,新媒体发展势头迅猛。
朱巍认为,总体来看,自媒体发展促进了互联网经济的发展,矩阵传播让更多的人关心时政。
许多自媒体品牌做得很不错,而且在努力创新。但也有一小部分从业者,滥用了自媒体的权利,利用传播优势蹭热点,甚至成为自媒体打手,利用自媒体对企业及个人进行勒索。朱巍说,自媒体是未来的发展方向,应有的放矢加以规范,最基本的要求即遵守民法、网络安全法等相关法律法规,保护国家公共安全,尊重他人人格权、知识产权。
在传统媒体与自媒体并存的年代,应该如何促进传统媒体和自媒体共同发展?
刘文杰认为,传统媒体和自媒体都是单独的个体。市场主体之间要不要进行资源对接,是市场自主决策的问题,不能完全依靠法律。法律需要做的事情,是不给这种资源对接施加障碍,保护市场按规律运行,这是问题的实质。
朱巍则认为,可以进行自媒体模式创新,如付费阅读模式,不论成果,知识产权变现让新闻更有价值,让新闻工作者更有尊严。付费可以减少广告,而减少广告意味着新闻报道更中立。
现在是媒介融合的时代,自媒体更加灵活,市场营销能力更强,但传统媒体拥有一批专业的制作、生产、采编新闻团,遵循新闻专业主义,能发布原创性的、具有深度的不同题材新闻。所以二者要进行合作,实现优势互补。郑宁说。
郑宁认为,鉴于现在洗稿已经成为了一个比较大的产业链,如果纵容这种行为,确实会给那些辛苦做原创的媒体造成很大的打击。因此从法律法规的角度,要加大对违法行为的行政执法和司法打击力度,积极保护原创。
同时,郑宁还建议,相关的行业协会要加强职业伦理规范,加强行业自律,对违规行为进行惩戒。（记者杜晓实习生叶子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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